贾春阳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美国所副研究员

众所周知，以印第安人为主的原住民是北美大陆原本的主人。然而，伴随着欧洲殖民者的到来，乐善好施的印第安人却开始遭受长达几个世纪的大规模屠杀、驱赶和强制同化。美国的建立不仅未能改变印第安人的悲惨遭遇，反而遭到了由美国政府主导实施的、以“种族灭绝”为目的的大规模和系统性的屠杀、驱赶和强制同化，以至于一度濒临种族灭绝的边缘。

依照中国外交部网站近日发布的《美国对印第安人实施种族灭绝的历史事实和现实证据》，自1776年美国宣布独立后，美国政府先后发动了超过1500次袭击，攻打印第安部落，屠杀印第安人，占领他们的土地。从1830年代开始，伴随着《印第安人迁徙法》的出笼，美国又开始了对印第安人的暴力驱赶，目的便是将印第安人驱赶到西部偏远的不毛之地，从而侵占他们的土地和资源。如果印第安人拒绝迁徙，就会遭到美国政府的军事征讨、暴力迫迁甚至屠杀。

从1870年代开始，美国政府又启动了对印第安人的“强制同化”政策，措施之一便是臭名昭著的“寄宿制学校”，以消灭印第安部落的社会组织结构和文化，让他们变成“美国人”。结果，从1492年欧洲殖民者到来之前到1900年，美国境内的印第安人从约500万锐减到了23.7万。即便如此，美国政府仍不放过印第安人，从1930年开始又推出所谓“印第安健康服务”项目，打着“保护印第安妇女健康”的幌子对印第安妇女实施绝育。据统计，20世纪70年代初，超过42％育龄印第安妇女被绝育。对很多小部落而言，这几乎导致整个部落的灭绝。

由此可见，美国立国后对印第安人的相关暴行，不管主观意图还是客观结果，都完全符合联合国《防止及惩治灭绝种族罪公约》关于种族灭绝的定义。对此，美国学界也有共识。自20世纪70年代开始，美国学界便开始用种族灭绝一词来定义美国对印第安人的政策。美国诸多学者也对此有专门研究，出版过相关专著。美国相关媒体，如《华盛顿邮报》《外交政策》等，近来也多番公开刊文要求美国政府承认对印第安人的种族灭绝政策。可以说，美国对印第安人的种族灭绝，已经是不容否认的事实。

然而，美国虽然自诩为“人权卫士”并动辄给他国乱扣“种族灭绝”帽子，但迄今为止从未正式承认自己对印第安人的政策为种族灭绝。更令人寒心的是，美国境内的印第安人迄今仍然面临着严重的生存和发展困境，在美国政治生态中仍然属于低人一等的“二等公民”。据统计，美国目前约有310个原住民保留地，但这些保留地大多位置偏远、土地贫瘠、生存条件差，有的甚至被美国政府用作有毒物质或核废料倾倒场。

另有数据显示，在美国各族裔群体中，印第安人的贫困率最高、预期寿命最短、婴儿死亡率最高；印第安青少年药物滥用的发生率高出全国平均水平13.3倍，酗酒发生率高出1.4倍，自杀率为全国平均水平的1.9倍。不仅如此，美国的印第安人还在生活的方方面面长期遭受各种各样的漠视、暴力、羞辱和歧视。可以说，今天美国境内的印第安人，早已不是美国这片土地的主人，而是长期被漠视、歧视甚至践踏的“二等公民”。

显然，在21世纪的今天，美国印第安人的历史悲剧和当前的悲惨遭遇已成为人类进入近代以来最大的污点。对美国政府而言，其最需要做的不是动辄拿“人权问题”抹黑和打压他国，而是好好反省并改正自己对印第安人的政策，并采取切实有效的措施解决印第安人当前所面临的系统性人权危机，让他们享有与白人同等的经济社会发展权利和机会。

当然，在印第安人问题上，美国政府首先需要做的是正式承认本国对印第安人的种族灭绝政策，承认自己在历史上所犯下的滔天罪行。不管是美国联邦政府还是美国国会，都有义务正式承认美国的这一历史罪行。如果这一点也做不到，何谈“认错”？美国又有什么脸面自诩为“人权卫士”？其次，纠正错误，还原真相，包括改变那些以屠杀印第安人的刽子手之名命名的地名和机构名称，通过法律法规、出版物及教育系统改变对印第安人及其历史的错误评价。第三，通过法律和经济手段对印第安人所遭受的苦难做出补偿，如向受害者后代给予经济赔偿。第四，采取切实措施帮印第安人走出经济社会发展困境，让印第安人在经济、政治、文化、教育等诸多方面享受同白人同等的权利，并保障和尊重印第安人的自主发展权和选择权。

总之，承认对印第安人所犯下的罪行，改正对印第安人的错误政策，尊重并促进印第安人的生存权、发展权和政治权益，不仅是美国印第安人的呼声，也是全世界人民的呼声。唯有如此，美国才能对得起人类良知。（责任编辑：乐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