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孝松 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研究员、中国人民大学长江经济带研究院高级研究员

近日，人民币对美元汇率中间价报6.3485，创下了人民币对美元中间价自2018年4月以来的最高点。回顾2021年人民币汇率走势，总体上还是呈现双向波动态势，汇率预期比较平稳。2021年全年人民币兑美元汇率小幅升值2.6%，年初便一举升破6.50，前五个月在波动中总体升值2.8%，随后呈波动下行态势，10月以来升值1.4%，年底收于6.37。2022年伊始，人民币对美元汇率再创新高，反映了市场对中国经济前景的信心不断增强，并展露出未来打破美元霸权体系、重构世界货币格局的曙光。

多方面因素推动人民币持续升值

2021年，美元在波动中不断升值。在此背景下，人民币对美元保持了波动升值状态，成为全球最强势货币。主要原因在于，中国防控疫情有力，宏观经济率先实现了复苏，因而贸易投资等实体经济发展良好，推动了跨境资金流入。

一方面，凭借完善的产业链和供应链，中国的货物贸易逆势上扬。按美元计，2021年贸易顺差比上年增长30%，企业等部门的货物贸易涉外收支顺差高达3395亿美元，相当于整个跨境收付汇顺差的95%。

另一方面，由于中国率先实现了复工复产，经济稳步复苏，因而境外资本青睐中国市场，纷纷来华投资。2021年中国实际利用外资规模达到1735亿美元，同比增长20%，处于历史高位。

此外，2021年境外投资者增持境内的债券达到1666亿美元，人民币资产已经成为外资增配的重要资产，因而境外投资活动也成为推动跨境资金流入的重要动力。这些因素共同推动了人民币对美元持续升值。

人民币升值为中国经济发展增添底气

进入2021年以来，主要发达经济体的货币政策开始转向，超常规政策逐渐退出，资金面偏窄，货币存在升值趋势，但各国政策也会随疫情发展和本国经济走势出现反复。在如此复杂多变的环境下，人民币汇率稳中有升，稳定了国内市场信心，为中国经济未来发展增添了底气。

人民币稳中有升，意味着中国外汇市场运行总体平稳，背后反映的是跨境资金实现了合理有序地流动，这不仅直接保证了国际收支基本平衡，而且有利于国内的经济结构调整，也能为货币政策提供操作空间。2021年末和2022年初，央行接连降准降息，不断释放流动性，很大程度上是基于人民币汇率走强的底气。

人民币升值体现了中国宏观经济的良好运行态势，会使中国市场更具吸引力，从而会吸引更多的国际资金流入，短期内可以充实国内流动性，长期会帮助市场稳定预期，实现宏观经济与汇率的良性互动，使中国经济走向健康发展的道路。

有力冲击美元霸权体系

在人民币对美元汇率再创新高的同时，人民币在国际支付中的份额也创新高，从2021年11月的2.14%增长至12月的2.7%，当月已超过日元，在全部货币中排名第四。

长期以来，美元在国际金融体系中占据霸主地位，美国创立了所谓的“美元霸权体系”。一方面，以石油为代表的稀缺资源的跨国交易，需要排他性地使用美元结算，这就为美国创造了丰厚的利益。另一方面，当美国经济不景气时，政府往往采取“放水”的政策，即大量发行美元，向世界输出通胀。

世界各国普遍对现行的国际金融体系和利益格局表示不满，也不断对美元霸权进行挑战。然而，冲破旧体系、建立新格局需要经济实力和综合国力作为保障。中国经济实现了多年的高速增长，经过疫情的洗礼，中国经济韧性愈发显现，人民币汇率持续走强，并且在国际支付中的份额不断上升，都展现出人民币作为国际货币的巨大潜力，也表明人民币正在有力地冲击着美元霸权体系。（责任编辑：王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