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市场慢牛行情可期

范欣
近一段时间，在金融、地产、券商等权重股的带领下，两市成交量连续多日破万亿元，且成交量有持续放大的趋势，资本市场也就此走出了一波久违的主升浪，上证指数短短几个交易日一举突破3000、3100、3200、3300、3400点几个关键点位。在赚钱效益的引领下，新的投资者扎堆开户的火爆局面再次上演，投资者纷纷喊出了“牛市来了”口号。
但仅仅根据几天的暴涨就判定资本市场的全面牛市行情已经到来又显得过于武断，毕竟在历史上也曾出现过类似的情况而后期走势却趋于平稳。最近一次出现在2019年的年初，当时上证指数用了3个月的时间从最低的2500点附近一路上涨至超过3200点，但随后又开启了震荡行情，而当时上涨的主力军也是券商。如果分板块看，从年初至今，创业板和中小板其实已分别走出了单边上涨的独立行情，这两个板块早已处于慢牛之中。未来是否会形成一轮牛市仍需通过资金面、经济基本面等多方面综合考虑。
从短期看，随着全国疫情得到有效控制和居民正常生产生活秩序的恢复，经济基本面正在快速得到修复，各项经济指标也在逐步企稳，制造业采购经理指数（PMI）连续4个月处于荣枯线上方，汽车等大宗消费品销量回升，对应上市公司盈利能力处于稳步回暖态势。另一方面，年初至今，为应对疫情冲击，货币政策相对宽松，央行累计实施了两轮普惠降准和一轮定向降准，累计向金融机构释放资金约1.75万亿元，社会融资规模增速大幅上涨，虽然近期市场流动性有所收紧，10年期国债收益率快速上行，但整体市场流动性还是相对充沛的。对于资本市场这其实是一个稳定的外部环境，叠加近期大力发展投资银行的方向和支持自主创新驱动指引，市场情绪得到宣泄，整体估值水平短期快速提升就显得比较合情合理了。
也有人担心发生2015年短期暴涨所带来的风险积累，其实大可不必。一方面经过近几年的发展，资本市场的广度和深度已大幅提升，和当年已无法同日而语，另一方面近两年资本市场的基础制度已进行了大幅度的修订和完善，市场综合环境得以净化，监管层的管理经验也有了明显提升，再次发生大幅度风险可能性较小。
从长远看，大力发展资本市场无论是对经济转型还是对居民财富的保值增值的途径转换而言都是必修的一项功课。
在经济转型方面，改革开放以来，我国企业的融资主要依靠以商业银行为主的间接融资，这在经济起飞阶段，对于生产同质化工业产品的企业而言确实是高效的融资手段。但随着同质化工业产品消费量的逐步饱和，企业加强自主创新、经济由要素驱动和债务驱动变为创新驱动就成了必要的转型方向。但自主创新往往存在较大的失败可能，对于以抵押品为主的商业银行而言难以给予融资支持，这就需要通过发展资本市场让无抵押品的科创类企业进行直接融资，进而达到促进企业和经济结构转型升级的目的。
在居民财富的保值增值方面，毫无疑问，过去20年，房地产无疑是居民储存和保证财富升值的重要途径。根据央行开展的城镇居民家庭资产负债调查研究显示，我国城镇居民家庭户均总资产317.9万元，居民住房资产占家庭总资产的比重为59.1%，住房拥有率达到96.0%，金融资产占比仅为20.4%。城镇居民如此财富配置对正处于转型中的经济而言无疑是存在较大问题的，一方面容易造成热点地区资产价格泡沫，很多忙于实体经济的私营企业老板会发现辛辛苦苦干一年赚到的利润不及投资房地产的收益，这对实体经济从业者的信心打击无疑是巨大的，另一方面则会导致包括土地、信贷、人才等全社会的各项资源在房地产领域过分集中，提高实体经济运行成本，对实体经济造成严重的挤出现象，阻碍经济转型发展。
如果通过合理制度设计大力发展资本市场，引导居民增加在资本市场的财富配置，则会改变上述财富转换过程，形成财富的良性循环。比如对那些踏实做实业的企业而言，注册制的推广就十分必要，他们可通过3～5年的稳健经营实现资本化、完成上市，企业的老板和员工均能充分享受资本市场给予的溢价，进而提升个人财富；对居民投资者而言，强大投行可以让他们将家庭财富委托给专业的投资机构打理，实现财富的逐年增值。如此，在宏观层面不仅实现了工业企业乃至经济的转型发展，更减轻了资产价格泡沫扩大的风险，在微观层面则既实现了对踏实做企业的人的有效回报，又保证了居民财富的保值增值。
当然，上述制度运行的逻辑虽没有问题，但真正实施过程中却需要一步一个脚印地做实各项基础工作。首先，需要不断扩大投资银行的规模，让其成为资本市场的“定海神针”，如此不仅能对上市公司进行合理定价，更能在市场大幅波动之时及时出手保持资本市场稳定；其次，需要进一步扎紧资本市场制度的篱笆，加大对侵害投资者利益的企业和个人的惩戒力度，有效保护投资者权益；最后，需要构建一个能进能退的有效市场，让那些经营好的企业可以顺利上市融资，享受资本市场溢价，让那些经营业绩差的企业有序退出，逐步提高上市公司质量，提升资本市场运行效率。
令人欣慰的是，近几年我国资本市场的改革大方向就是遵循这一逻辑进行的，从《证券法》修订到科创板的推出、创业板试点注册制，再到壮大投资银行，无不体现了大力发展资本市场的决心和对资本市场的重视程度。
综上，虽然不能仅依据短期资本市场的暴涨就断言牛市已经到来，但从中长期资本市场改革发展的角度看，未来以全方位改革带来的“慢牛行情”是值得期待的，下一个10年资本市场有望取代楼市成为居民财富配置的首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