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年轻人不同的命运
在日本劳动力市场,你只有一次成功的机会——不多也不少。当2007年世界经济开始下行时,18岁的竹田错过了自己的机会。
他所上的技术高中努力帮助自己的学生找工作,但他是个害羞的年轻人,在那年不景气的市场环境下没有找到工作——也没法重新来过。竹田不希望文章中出现他的全名。他把接下来的六年描述成“黑色”的六年。
“如果你毕业时没找到工作,再想找到工作就非常困难了,”竹田说。他甚至得不到一份兼职工作。“我当时没有任何工作经验。一旦你的履历上有一段空白期,要找到一份工作就变得极端困难。”
经济通缩和日本的终身就业制度是一种有害的结合,竹田就成为了这种结合的牺牲品。幸运的高中和大学毕业生会找到一份可以从事一辈子的工作。那些毕业时没找到工作的人,就进入了一种危险的没着没落状态,只能签临时工作合同、从事兼职工作。
考虑到发达国家的这种工作越来越多,日本为考察当大量劳动者以这种方式被边缘化时会发生什么提供了一个高级案例。
那些在日本1990年股市崩盘之后错过了终身制饭碗的人,如今已经40多岁了。
“有许多这样的人,他们在年轻时没找到工作,就放弃了,现在已步入中年,”东京大学教授玄田有史说。
日本目前约有34万处于职业盛年的人不属于劳动力人口,这个数字为20年前的两倍。“这已经成了一个严重的社会问题,”他说。
玄田有史的研究凸显了在劳动力市场糟糕时期毕业的日本学生所面临的极端遭遇。在美国,如果高中毕业生在毕业时失业率高了1个百分点,那么他们的平均收入会低3%。
在美国,这一劣势在几年之后就消失了。但在日本,同样的情况意味着,那些高中毕业生的平均收入会低7%,十年多以后,他们的收入仍将低5%至7%。承受工资损失冲击的是那些没找到正规工作的人。
日本劳动力市场的两极分化,不但令终身就业制度之外的人艰难度日,而且也构成一个突出的经济问题。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提出,临时工的生产效率更低,因为他们的积极性更低,公司也不培训他们。
IMF敦促日本首相安倍晋三把彻底改革劳动力市场提高到优先位置,作为安倍经济学“第三支箭”的组成部分。“第三支箭”是指安倍提出的旨在摆脱通缩和提振增长的一系列结构性改革措施。
经济学家表示,日本国会正在考虑实施温和改革,比如让公司根据业绩而不是工作时长给专业人员支付薪水,但经济学家表示,这么做将无法打破当前劳动力市场已经形成的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