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电影协会技术委员会委员:投资未来
过去十年,美加地区电影票销售量不断衰退,尤其是年轻人买票进电影院看电影的次数不断减少。即使3D银幕数量增加,但美加3D电影发展近年却呈现停滞状态,一直徘徊在每年四十到四十五部之间。李安新作《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就是把人们拉进影院的一个最新创作。该影片运用了创新性的每秒120帧、4K、3D的手法,呈现出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而在纽约电影节的最初放映后,评论呈现出褒贬不一的态势。但不少电影人认为,这一最新的模式并不适合普通的电影创作。
随着Netflix等多样内容平台的火爆,百年电影业正在面临重大的挑战,而好莱坞正是走在危机的最前端。
根据美国电影协会统计,过去十年,美加地区电影票销售量不断衰退,尤其是年轻人买票进电影院看电影的次数不断减少。即使3D银幕数量增加,但美加3D电影发展近年却呈现停滞状态,一直徘徊在每年四十到四十五部之间。
“现在每个人的手机上都可以看视频了,现在电影业面临的最大挑战之一就是如何把人们带进电影院。”当地时间11月3日,7部奥斯卡获奖电影和300多部好莱坞电影资深制片人Mike Medavoy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专访时表示。
李安新作《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就是试图把人们拉进影院的一个最新创作。该影片运用了创新性的每秒120帧、4K、3D的手法,呈现出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而在纽约电影节的最初放映后,评论呈现出褒贬不一的态势。不少电影人认为,这一最新的模式并不适合普通的电影创作。
在欧洲电影协会技术委员会委员、AR电影技术企业Quine创始人Gunleik Groven看来,质疑最主要来自于对这一全新突破性模式的不了解。“电影完全是在创新上发展的,而每个创新在出生之时都遇到很多质疑。目前来看,不创新的后果可能导致电影产业彻底被目前电视点播业务等模式而取代。”
120P的变革
《21世纪》:到目前为止,这部电影只在纽约电影节放映几场,但已经引发了很多的关注。很多人都在讨论120P/3D/4K这个技术指标。从一个电影人的角度来讲,这个指标意味着什么?
Groven:自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中期,色彩和声音引入电影中起,从技术上来说,电影制作基本上是一样的。当然从那时开始,电影制作方式已经与时俱进,但是技术参数方面并未有所变化。关于如何移动摄影机拍摄流畅动作方面,每秒24帧有其局限性,也因此,模糊的低质图像成为电影的标志。
李安所做的东西是让电影的每一项参数都发生了改变,目前讨论最多的也是最显著的变化是由一秒24格变为120格,此外,不管是3D,4K还是在宣传中提到不多的HDR(High Dynamic Range),都是在各自的维度上创造了新的高度。
比如说,从一秒24帧到120帧,这意味着一秒钟所承载的信息量比此前增加了四倍;而从此前管用的清晰度2K到4K,信息量增加了4倍。整体来讲,这个信息量增加了20倍。
这些听起来只是数字,但真的改变了电影如何拍摄以及如何观看。比如这个格式要求灯光是以前的五倍,比如以前李小龙的功夫电影,每一帧都是模糊的,而放映时由观者的大脑合成为连贯的动作,但120帧每一帧事实上都可以做到很清楚,这种清晰给予了电影很多新的可能性。
李安和索尼所做的事情,真的改变了绝大部分技术界限。因此,电影制作人和影迷们也第一次看到了这个新的标准。但这个标准意味着什么,对以后有什么影响,现在我们没人能完全知道。
《21世纪》:我们此前也听说过一些技术上的创新,比如《霍比特人》使用48帧进行拍摄。李安的新片有什么区别?
Groven:这里有一些重大的不同。彼得·杰克逊拍摄“霍比特人”时,使用每秒24帧进行拍摄,甚至用每秒24帧剪辑,并且他拍摄使用的快门也是通常用于发行24p图像的快门。他们只是在投影时增加了剩余帧数。但是,这一方式是为了满足外部存储需要,电影成品实际并没有因此受到很大影响。
李安花了一百天时间,和全剧组人员一起,准备在灯光和摄影机移动,方向和场景设置方面,寻找新的理念,实际上是在探索他们创造的这一新帧数。但这是值得的,过去几十年最成功的导演詹姆斯·卡梅隆赞同李安的做法,他也认为高帧频是电影的未来。当然,还需要探索新的技术界限。
突破带来的争议
《21世纪》:我们现在看到的早期的一些评论,尽管对这种实验表示钦佩,但很多人认为这个不适合电影,比如细节太多给人干扰,或者太过真实反而显得虚假。我们该怎么看这些评论?
Groven:正如之前所说,李安的实验很大程度上偏离了“正如我们所知道的”电影,以及可以怎么拍摄和放映电影。
当影评人看到李安所做的事情,他们自然依赖于对电视、电子游戏或彼得·杰克逊的“霍比特人”里运动的参考,来对帧频进行描述,4k 3D简直不可能实现。而且看起来对于当下电影放映标准来说就是场灾难,高动态范围看起来也失真很多。第一,这一形式被定义为电视模式,而不是电影。第二,它甚至能超过你能看到的,提供更多色彩对比和真实图像,这很难运用,但不一定是坏事。
电影像音乐一样,是一种语言。它需要习惯于理解一点编码和什么是“好”或“坏”。当有人打破已建立起来的体系,那些自傲与了解电影的人通常会因此而愤怒和困惑。打破规则,挑战影评人知识和能力。但是对于一种艺术形式的演化来说,这是必要的。回到1913年的巴黎,如果斯特拉文斯基演奏《春之祭》时,被扔过来的烂番茄打倒,那么音乐的历史也不会跟电影一样。
电影的历史因为那些影评人痛恨的电影而丰富多彩,那些电影因为观众随着电影演化的成长,成为了标准技术典范和代表审美的杰作。我最喜欢的电影是斯坦利·库布里克的电影,《2001:太空漫游》、《发条橙》、《乱世儿女》和《闪灵》。所有在发行时被影评人痛恨的这些电影,都是因为他们打破了“电影讲述故事”的规则,但是其中任何一部电影,成为其制作者们在技术上和审美上具有影响力的作品,他们展示了他们所看到的东西,而且迄今为止,他们的名字被所有影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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