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律所合并中的融合难题
当德同国际律师事务所与中国的大成律师事务所在今年达成合并协议时,双方宣称将缔造“世界上第一家真正的全球性律师事务所”,也将是全球最大的律所,在50多个国家拥有125个办公室,旗下有6600名律师。
东西方律所的这次合并凸显出中国与世界其他地区之间不断增长的商业联系。这段关系可以为西方带来其所追求的增长,但注定在许多方面充满挑战,包括IT安全、文化冲突等等。
离双方宣布合并已过去半年时间,德同和大成尚未确定全面实施合并的具体日期。
一方面单纯是因为行政文书工作,但另一方面也存在更深层次的问题,这些问题令中国的法律学者和其他律所产生疑问,大成德同是否会如德同所言,将在法律界掀起巨大变化,还是会以失败告终?
他们指出,在任何形式的跨国公司里,光是解决文化和语言上的差异已经够难了,而要整合来自两种截然不同的法律文化的专业人士,恐怕要比整合其他行业的人士——比如说工程师——更困难。
德同表示这正是“多中心”的含义。德同首席执行官埃利奥特波特努瓦表示,两家律所的合并将创建一家公司,它“不会只有一种旗帜,只成立于一个国家”,波特努瓦认为整合将会“比较容易,因为我们不止奉行一种法律文化”。此次合并不大可能在今年年底前全面启动。
法律专家表示,这桩合并还有更为棘手的一体化问题。虽然双方吹嘘说立足于中美两大经济强国将是它们的优势所在,但这一优势可能会因为东西方在客户信息保护、利益冲突等方面截然不同的规则而被削弱。
然而德同的全球主席乔安德鲁认为这些问题并不重要。他说:“人们雇佣我们,因为在中国我们是一家中国公司,在俄国我们是一家俄国公司,我们并不是一家被派去中国重建大英帝国的英国公司。”
一些法律专家仍持怀疑态度。法务咨询公司ZeughauserGroup的彼得佐格豪泽表示,中国“缺乏西方式的法治,缺乏独立的司法机构……再加上腐败现象普遍存在,这令中国律师和当事人与西方律师和当事人拥有截然不同的日常经验以及期望。”
其他行业已经从自身的损失中大致认识到了这一点。固铂轮胎与中国合资伙伴之间的文化冲突,是导致这家美国集团在2013年放弃与印度阿波罗轮胎公司合并计划的一个因素。
外国零售商也常常无法理解中国与其他市场之间的差异,百思买、家得宝、万得城等品牌纷纷被迫撤出中国内地,因为它们在其他地区的成功模式无法在中国奏效。
这些还没考虑到更大的背景——中国经济正在放缓。早年的乐观希望已经被冲淡,从白兰地到汽车等许多行业在中国市场上的收入大幅缩减。
随着中国去年经济增长率降至25年最低水平,中国欧盟商会最近的一项调查发现,四分之一的外国投资者打算裁员。
更具体地说,许多跨国企业受阻于技术问题,美国和欧盟的在华商会都在抱怨北京方面的互联网审查。
德同表示IT安全远不止是中国的问题,而且合并后的公司计划采取封闭式结构,只有需要知道的人才会了解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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