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微环境 中医治疗肿瘤效果引关注

国家卫健委日前发布《关于印发健康中国行动——癌症防治实施方案（2019—2022年）的通知》（以下简称《通知》）。《通知》称，癌症防治工作是健康中国行动的重要组成部分。防治方案提出了加强中医药在癌症防治中的独特作用等举措。

上世纪80年代起，恶性肿瘤取代心脑血管、糖尿病成为我国死亡率最高的疾病。数据显示，我国肿瘤防治形势严峻，一方面是肿瘤发病率持续攀升，特别是老龄化加速、环境污染增多、高脂饮食习惯等为肿瘤防控带来新挑战。另一方面，基层医疗单位肿瘤的早期筛查、诊断水平有限，加之许多人早期筛查意识不足，患者确诊时往往已处于中晚期，生存率下降。

专家认为，肿瘤防控在使用手术切除、放疗、化疗等常规西医手段的同时，要关注传统中医在减毒增效、未病先防、患者康复期生存质量提高等方面的独特作用，以改变肿瘤微环境为重点，通过综合治疗实践，降低发病率、提高早诊率、提高生存率、推进服务规范化，促进全生命周期健康，走出一条肿瘤防治的中国道路。

我国恶性肿瘤发病人数不断增加

我国发病率和死亡率双升，全球死亡率缓慢下降。国家癌症中心最新完成中国恶性肿瘤流行情况分析报告，报告分析了全国31个省（区、市）501个登记处提交的2015年肿瘤登记资料。统计显示，10多年来，我国恶性肿瘤发病率每年保持约3.9%的增幅，死亡率每年保持2.5%的增幅。2015年全国新发恶性肿瘤病例数约为392.9万，恶性肿瘤发病率为285.83/10万；全国恶性肿瘤死亡例数约为233.8万，死亡率为170.05/10万。这意味着平均每分钟有7.5人被诊断为癌症，有4.4人因癌症死亡。

据国际癌症研究署预测，如不采取有效措施，我国癌症发病数和死亡数还将上升。

值得一提的是，其他国家和地区恶性肿瘤死亡率缓慢下降，生存率上升。据报告分析，全球大多数国家和地区恶性肿瘤死亡率近10年来呈缓慢下降趋势。其中，美国近年来恶性肿瘤的死亡率下降趋势明显，2006年至2015年每年下降约1.5%。

生存率与发达国家仍有很大差距。虽然我国医疗质量和诊疗能力不断提升，恶性肿瘤5年生存率已从10年前的30.9%提升到40.5%，但与发达国家还有很大差距。主要原因是我国癌谱和发达国家癌谱存在差异。

据报告，中国预后较好的乳腺癌、甲状腺癌和前列腺癌的5年生存率分别是82%、84.3%和66.4%，与美国等发达国家（90.9%、98%和99.5%）仍存在差距，主要原因是早诊率低以及临床诊治不规范。

中医以改变肿瘤微环境为重点

专家认为，目前我国中医在肿瘤治疗方面最可能有突破的就是“微环境”。首先要在观念上创新，可用“西医理念、中医方法”。艾灸和针刺在改善微环境、提高抑瘤率上的具体效果颇为明显。“针灸是中医治疗肿瘤重器，将是中医走向世界的新引擎。”北京中医药大学附属第三医院针灸微创肿瘤科主任医师黄金昶说。

中药在肿瘤综合治疗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据了解，中药可通过激发、增强或恢复机体的特异性/非特异性肿瘤的免疫效应机制来增强防御功能。由我国著名肿瘤专家、中国工程院院士孙燕牵头的，一项针对肝癌的纯中药靶向药试验目前正在进行Ⅲ期临床试验，药物名称为阿可拉定，就是在中医经方里筛选有效靶点，探索治疗癌症的中医药之路。截至目前，Ⅰ期和Ⅱ期临床试验结果表明，其疗效略优于号称“肝癌王牌药”的索拉非尼。

含有甘草、大枣、黄芩和芍药这4味药制成的黄芩汤，距今有1800年的历史了。美国耶鲁大学研究发现，该方可减轻化疗对结肠和直肠癌病患造成的肠道损伤。2017年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中医科中标科技部重大新药研发专项，在全国开展中医经方“黄芩汤”的肝癌Ⅱ期临床研究，同时跟美国耶鲁大学合作，推动将中医经方“黄芩汤”申报美国FDA（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批准，应用于美国肝癌Ⅱ期的临床。

有了多年的经验和学习的沉淀积累，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中医科在有毒中药治疗肿瘤及其并发症上见解独到。据冯利介绍，临床上，自己团队常应用大剂量的附子、半夏等等治疗一些癌症中晚期生活质量低下、预后差的患者，结果往往屡建奇功，不仅明显改善了患者的生存质量，也延长了患者的生命周期。

针灸疗效直接、副反应小，在临床越来越受青睐。黄金昶说，目前北京中医药大学附属第三医院针灸微创肿瘤科正在进行针灸治疗肿瘤的创新研究，逐步形成了系统的针灸肿瘤理论体系以及针灸微创肿瘤治疗模式。

据了解，针灸一是可以迅速改善患者特殊危急、西医较为棘手的症状，如恶性积液、癌性疼痛等；二是可抑制缩小表浅部位的肿瘤，如脑瘤、纵隔肿瘤、甲状腺癌等，动物实验证实针刺可通过促进神经生长因子调控血管生成抑瘤，改变了以往“中医不抑瘤”的思维定式。

在“针刺+化疗”模式下，针刺可促进肿瘤血管正常化，在此前提下，可以靶向增加肿瘤局部化疗药物浓度，减少非肿瘤组织药物浓度，“这是针灸一大新用途、新发现，”黄金昶说，“临床上我们对超低位直肠癌新辅助化疗配合针刺观察了6例患者，3例症状完全缓解（所有可见病变完全消失并至少维持4周以上），其中2例病理学完全缓解。”另外，针刺可明显减少化疗耐药。

艾灸、刮痧对增强免疫力起效快。肿瘤患者放化疗会损伤白细胞和粒细胞，而用艾灸气海、关元、足三里等穴位来升高白细胞，起效明显加快。自2016年9月至今，北京中医药大学附属第三医院针灸微创肿瘤科共有134例通过艾灸升高白细胞的患者，有效率超过80%。

粒细胞是巨噬细胞，巨噬细胞可吞噬异物，针对粒细胞损伤，通过采用刮痧产生身体异物反映，诱导粒细胞外调方法升粒，起效快、稳定，还可提高非特异性免疫功能。

多措施发挥中医治疗肿瘤作用

防治方案提出，开展癌症中西医临床协作试点，探索中西医结合防治癌症的新思路、新方法和新模式。中华中医药学会副秘书长孙永章表示，鉴于肿瘤防控的严峻形势，必须强调中西医融合发展的中国医学之路。

防治方案指出，要培养癌症中医药防治专业人才。对于在校学生，博士生导师黄金昶认为，中医药大学应当把临床教育放在重要位置，可以将临床见习从目前的大学三年级提前到入学就开始，由有经验的教授传帮带，可以使学生从一线治疗见到中医药具体疗效而大大提升学习兴趣。冯利建议，在医科大学把中医课程作为必修课，并增加课时量，让西医也懂中医，可以综合运用。同时还要加大在职尤其是基层医务人员继续培训力度。

加强全民早癌筛查意识，普及中医“治未病”。防治方案提出，强化癌症中医药预防及早期干预。中国癌症死亡率高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早期癌症发现率低。由于早期癌症往往症状不明显或被误诊为其他疾病，具有隐蔽性和欺骗性，因此，定期筛查十分必要。专家认为，应当加大全民防癌体检宣传，进一步增强全民早癌筛查意识。要利用好中医药“治未病”的特点，让广大人民群众通过中医药知识的普及，能够不得病、少得病、晚得病，得病后能够用比较低廉的价格来治疗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