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昉:创新不能仅仅停留在“新四大发明”的层面
蔡昉:创新不能仅仅停留在“新四大发明”的层面
陈伟
今年是中国改革开放40年,是创造奇迹的40年。我把思考集中到创造力上来,跟大家做一些分享。
国家的竞争力其实是创造力的一个表征,它的本质是一个国家的创造力,企业的创造力。在这些方面,我们其实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像今年初达沃斯论坛发布的《竞争力报告》把中国排到全球竞争力第27位,综合分数也在不断地增长。这其中,我想突出的有两个比较好的表现。第一,中国的宏观经济环境。在经济转轨的过程中,不论是拉丁美洲也好,前苏联、中欧也好,绝大多数国家会遇到宏观经济不稳定的问题。但是,中国是一个在40年里总体保持宏观经济稳定的国家。第二,就是我们的人口规模,这是我们最突出的地方,也是我们得分最高的地方,人们一定会说人口多,自然市场规模大,这个能不能算是你的一个成就?其实完全可以算作我们的成就。因为如果说中国改革开放40年的高速经济增长需要有一个必要条件,这个就是我们的人口红利,以及我们把这个人口红利开发出来兑现成要素经济增长和收入水平的提高。
中国经济增长靠的是什么?似乎每一个因素都能找到道理,但总的来说我们都可以把它对接为人口优势。今天可以从创造力的角度重新看这几个重要的贡献因素:
中国经济高速增长主要来自于资本贡献,我们的资本来源主要是两个部分,一个是我们的积累。我们人口结构好,负担轻,就能够积累,这是人口优势带来的资本积累。但既然劳动力那么丰富,为什么还要投入资本呢?因为资本带来的那部分增长会产生更高的创造力。
简单地说,就是要提高劳动生产率,但是这背后是更高的创造力,这种创造力归根到底还是人,但是凝聚在机械设备、科技里。所以资本替代劳动力的过程,永远是创造力提高的过程。
同时,还有一部分资本来自于外资,引进外资的过程是一个学习的过程。综合来说,就是资本贡献、劳动力贡献、劳动力数量的贡献。
我们可以做一个假设,任何国家人民的受教育程度假设相同,那么,假设一万个人里头会产生一个创意,一个一千万人口的国家,只能出现一千个创意。十三亿人口的国家,就会有十三万个创意,这个道理是明显的。
劳动力的数量、质量带来的优势就更不用说了,改革开放以后教育得到了迅速的发展,有普九,有扩招,人力资本大幅度地提高了。
从生产率的角度来说,我们把它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叫做资源重新配置效应,最简单的就是劳动力过去在村子里务农种地,生产率非常低,后来转移出来在二产或者三产上了,生产率提高了,收入也提高了,宏观上产生了一个资源重新配置效应,这就是最核心的生产率提高的来源。
最后一个组成部分,就是全要素生产率,一般性的技术进步等。这部分可以说天生就是创造力的一个综合表现。这就是在人口红利期所获得的创造力的来源。
我还从刚才几个要素的角度去诠释这个问题。
第一,资本。劳动力短缺以后,我们迅速出现了用机器替代劳动力,用资本替代劳动的过程,我们叫做“资本深化”。资本深化到处都要进行,任何时代都要进行,但是在这个时代来得最快,来得最快就带来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说如果它太快了,产生了一些不同步的现象,不协调的现象,就会带来资本报酬递减,资本深化是一个必然的过程,是我们这个发展阶段的一个必然走向。但是,资本深化必须要以提高全要素生产率为导向,与人力资本提高相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