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展“高”论】蔡昉：十三五期间中国潜在增长率会降到6.2%

本报记者 周丽 北京报道

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蔡昉在3月19日的中国发展高层论坛上表示，中国的潜在增长率在下降，十三五期间潜在增长率会进一步下降到6.2%。

“从2011年开始，劳动年龄人口就在减少，明年开始中国的经济活动人口也开始减少了。这也就意味着我们的劳动力在短缺，劳动力短缺会带来一系列现象，不仅是劳动力短缺本身，还有人力资本、生产力的速度提高、资本回报率，所有这些都会导致潜在增长率的下降。”蔡昉表示。

蔡昉指出，在改革开放期间，2010年之前中国的潜在增长率大概是在10%上下，从2011年开始，也就是“十二五”开始，潜在增长率就在下降，“十二五”时期是平均7.6%，实际增长速度实现了7.8%，在“十三五”时期，潜在增长率会进一步下降到6.2%，这是没有其他变化的情况下，供给侧可能是保证增长速度的一个关键。

他进一步指出，一些新的情况还会导致潜在增长率下降，而且这些因素用刺激政策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第一，劳动力短缺，过去说劳动力负增长，接下来还有新一轮劳动力短缺，从明年开始经济活动人口就开始负增长。在这之前劳动年龄人口负增长，但是劳动参与率还在提高，这是人口结构造成的，明年开始经济活动人口，也就是实实在在的劳动力是负增长了。劳动力短缺，工资上涨很快，劳动生产率没有相应的跟上，在过去几年里头我们工资的增长速度快于劳动生产率的增长速度，导致单位劳动成本的迅速上升。

第二，新增劳动率在减少，意味着人力资本的改善速度也在放慢。什么叫新成长劳动力呢?就是把各级毕业生和毕业未升学的加总起来就是新成长劳动力，目前是在减少的过程中。教育结构会不会改善到抵消人数减少的作用呢?其实没有，如果说把每年新成长劳动力这些人折算成中国新增长的人力资本总量，受教育年限的话，我们也处在迅速的下降中。劳动力数量不够了，通常会说用质量来弥补，但是事实上数量不够了，质量也会下降。很多学者包括白重恩都做了这个结果，因为劳动力不再是无限供给的了，因此资本的边际回报率会下降，大家可以看到我们在迅速下降，因此想刺激他，但他没有投资的意愿，没有贷款的意愿。

最后，全要素生产率，我们知道当要素对经济增长贡献逐渐放慢了以后，我们会说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寄托于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而全要素生产率在过去这么多年里头主要来自于资源重新配置，劳动力从农业转到非农产业，但是真正农村转移的劳动力是哪些人呢?是农村初中、高中毕业生，不是从田里转出来，是从学校里转出来。这一部分人就是16岁到19岁的劳动年龄人口，大家看我们预测的结果是2014年这条蓝线到达了峰值，去年是负增长，今后继续负增长。你按照这个判断，农村劳动力转移，也就是现在叫做“每年新增的外出农村劳动力”的指标，它的增长速度从过去那些年的4%降低到了2014年的1.3%，去年只有0.3、0.4的水平。劳动力不能大规模的重新配置了，生产率提高空间也就大大减少了，这是我们不能刺激的几个因素。

蔡昉指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就是从经济增长、生产函数的角度去看我们能够解决什么。

“劳动力总量不可能增长了，能够调整的就是劳动参与率，这是一个着眼点;其次，我们未来人口可能还有一点改善的余地，调整生育政策，提高生育水平;第三就是加大教育和培训，培育人力资本;第四还是全要素生产率这些因素。蔡昉说道，“我列出了一个户籍制度改革，就可以解决重要的两条，第一户籍制度改革可以提高农民工的参与率，第二可以继续让他们进行资源配置，获得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过去我们强调比较多的是新型城镇化是一个需求侧的要点，但是我们更应该看到它在供给侧可能显得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