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教培机构“跑路”频出 预付费模式埋隐患

本报记者 钟楚涵 蒋政 上海报道

2020年，在疫情影响下，知名教培机构优胜教育、学霸君等出现“爆雷”。家长、老师集体维权追讨学费和欠薪。种种现象表明，教培机构一次性收取大量预付费，是导致目前情况的重要原因之一。

实际上，在此之前的2018年，国务院办公厅发布了《关于规范校外培训机构发展的意见》，提出规范收费管理，校外培训机构不得一次性收取时间跨度超过3个月的费用。但在此之后的时间里，依旧有不少企业存在收费不规范的现象。

对此，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研究员储朝晖表示：“无论是培训行业还是其他商业机构，都存在违规收取预付费的情况。在培训行业，存在企业大小、优劣不一致的情况。一家机构在某个区域里面的资源是有限的。即培训行业是卖方市场，一些家长由于害怕报不上某些培训机构的班，会相应支付长期的费用。同时，也存在一些机构为了让家长多报课，会采取长期报课更加优惠的措施。”

教育机构“跑路”频发

2020年10月，教培机构优胜教育“爆雷”。上千名家长和老师聚集在位于北京的优胜教育总部。家长要求退费，老师和优胜教育员工要求发放拖欠的薪资。据现场家长预估，涉及金额高达上亿元。而在上海地区，2019年4月，优胜教育上海八佰伴校区开始出现退费问题，此后上海地区其他校区退费难、欠薪等问题接连出现。

在此后的2020年12月末，曾经的明星教培机构学霸君“爆雷”，公司员工、学员出现大规模维权情况。

资金链出现问题是导致以上企业爆雷的直接原因。在去年10月21日的沟通会上，优胜教育创始人陈昊表示，之前两年发展过快，管理不规范导致公司一半的校区需要重新选址、装修，造成大量资金损耗。此外，由于开启绿色退费通道、自己部分决策失误、没有上市，且突然遭逢疫情，没有资金储备使公司落入目前处境。与优胜教育类似，在三年未获得融资的情况下，学霸君也在2020年出现资金难题。

在北京京商战略研究院院长赖阳看来，上述机构如今的问题本质上是预付费模式惹的祸。赖阳表示：“在预付费模式下，企业会出现大量的资金沉淀，在此背景下，企业往往会出现两种情况：第一种是携款跑路，但这类企业是少数。第二种是将资金花到其他地方，让其增值。但是在预收费用的同时，员工的薪水、租金都是按月逐步缴纳的（并不是一次性），同时企业还在不断推广收入新的预付费用。在这样的循环里面，如果遇到特殊情况，收入骤然减少，而此前的预付费还在其他项目里面，那么就会导致资金链紧张甚至断裂。”

在2020年12月的第十届全国培训教育发展大会上，新东方创始人俞敏洪建议：“你花资本的钱怎么花都没事，但千万不要预先把家长的钱花掉。”

对于该说法，春风时雨教育创始人王思锋表示：“用户预付费如果清楚地划分的话，可以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未来的交付成本，另一部分是未来的预期利润。比如用户交了1万元，其中6000元是未来交付成本，4000元是预期利润。如果企业提前用了这6000元，那就有可能出现资金链断裂的风险。但是实际上从公司财务的角度去看，现金流没有划分那么严格。其实很少见有公司能把预收的家长的钱和之前积累的利润分开来。”

王思锋同时指出，除了风险外，教育培训行业在中国能够快速发展到目前的程度，预付费的机制也起到了积极的作用。在企业发展初期，收取预付费让企业可以进一步运营发展。“在教育培训企业刚开始的时候，需要租房子、雇佣老师等，如果没有预付费的话，很多教育机构在起步阶段会困难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