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政业按下“暂停键” 万亿市场现“用工荒”

本报记者 魏婕 蒋政 北京报道

#北上广没有育儿嫂#话题火热，但育儿嫂所属的家政行业却并不热闹，整个行业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据估算,家政产业规模约为1.5万亿元，有70余万家企业，3000多万从业人员。疫情之下，这个行业正在经历前所未有的困局。多家家政公司处于业务停摆状态。

现阶段，家政服务人员由于所在地的交通限制或是出于对疫情的顾虑无法返回工作岗位，雇主因为恐慌心理选择暂缓找阿姨成为家政市场的普遍现象。

“目前很多育儿嫂都面临无法回城的问题，也有部分客户因顾虑取消了已预定的服务。”58到家相关负责人在接受《中国经营报》记者采访时表示，现在是小区不让阿姨进，客户不敢找阿姨，阿姨也不敢找工作。

在此背景下，不少家政企业将传统业务“搬”到了线上，开展线上预约、线上面试、线上培训寻求业务增量。

香颂资本执行董事沈萌认为，家政业上线的部分只是将此前的一些事务性流程搬到网上，服务的场景依然必须在线下进行，线上化能够起到的作用有限，距离家政服务人员大规模快速上岗、上户服务还需要一段时间。

复工难点：出不去的村，进不了的城

河南大姐张凤华(化名)在北京做住家保姆已经有6年的时间了，他的丈夫在北京某饭店工作。由于村里对人员出入做出了严格限制，她和丈夫只能暂时失业在家。春节前，张凤华在北京照顾的是一名2岁的孩子，由于迟迟无法返京，最近雇主通知她解除了服务，另找了新的保姆。疫情给家政工作带来了不小的影响，张凤华说，等疫情结束后，她和丈夫打算用之前在北京打工赚下的钱在老家租个店面，开个小餐馆。

而与张凤华相比，雇主刘婷(化名)等待保姆返岗的过程则更加波折。虽然刘婷希望阿姨返京照顾老人，但阿姨所在的村子一些路段被全幅设卡，只允许警车、医疗用车、乡政府批准的生活用品运输车等通行，每个路口都有志愿者轮班把守。她不得已给村干部打了电话，要求村里放行，村委会才出具了外出申请。后来又得知，北京的街道办需要县级以上的医疗部门开具健康证明，阿姨回到北京后，所在的小区要求隔离14天后才可进入，目前阿姨只能在员工宿舍里隔离，而刘婷也已经请了一周的假。

同样已经请假一周的张丽(化名)在工作和家事当中已经分身乏术。几天前，平时负责带孩子的张丽父亲突发脑梗住院，无法行走，需要张丽母亲随时照顾。而张丽自己和老公最近陆续复工，无法继续在家办公，这样孩子就没人照顾，张丽陷入了焦虑之中，“工作、无人照料的孩子、生病却无法去陪伴的父亲，顾得了这头就顾不了那头。而育儿嫂下周才能到岗”。

家政行业陷入了供需失衡的困境。“目前遇到的最大挑战就是还有50%的员工因区域管制或交通问题无法返岗，各城市小区封闭率在80%以上，服务开展主要受限于此，部分城市对于家政服务类复工政策不明确，复工审批流程环节多，时间长，短期无法获得复工审批。”家政服务平台好慷在家方面在接受《中国经营报》记者采访时表示。

根据好慷在家提供的数据，该公司于1月28日起暂停服务，根据各城市和地区因政策不同，截至2月25日，已有18个城市复工，全国日均服务150单，仅为疫情前订单量的1%，在3月底前预计恢复到疫情前的50%左右。

据北京家政服务协会测算，北京600多万户家庭中，至少有三分之一需要家政服务，其中老人陪护、病患护理、婴幼儿看护等业态需求量最大。

需求量大，但消费者的顾虑也不小。“相较于外卖或者快递来说，阿姨的流动性非常小，到客户家中就与客户一起生活起居了，只要上户服务前确认健康即可，但还是有很多客户有顾虑。”上海一家家政公司的总经理刘明泽告诉记者，公司也采取了一些措施想要打消顾客的顾虑。比如提供阿姨近期的活动轨迹、每日体温等身体状况、外地返程阿姨的隔离和观察情况等。

“业务开展过程中，挑战最大的两个环节就是阿姨回城和雇主让阿姨进家。”到家集团CEO陈小华表示：“对于58到家来说，影响最大的是保姆业务，包括月嫂、育儿嫂等。按照传统习惯，此类业务客户要线下面试家政人员，双方互相了解，受疫情影响，目前无法开展。”